腊月十二日一早醒来,抬眼就望见窗外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。啊,下雪了!这是2009年第一场雪。它来得不算晚,离春节还有十多天,正是时候。瑞雪兆丰年,今年的年景应该不错,我想。
透过玻璃望见窗外的树上、屋顶上已经堆积了薄薄一层雪。雪还在无声无息、时大时小地下着。我不禁担忧起来,该不会像去年那样下个几天几夜吧?还好,上午十点钟左右,雪住了。天公作美,这场雪不大不小,恰到好处。它点缀了山岗,让荒芜的山岗铺上一床白色的绒毯,变得柔软而温暖,不再冷峻;它美化了原野,给肃杀的原野罩上了一块洁白的素缟,变得神秘而含蓄,不再苍凉;它修饰了村庄,为普通的山村穿上一件素雅的外衣,变得秀丽而端庄,不再平凡;它装扮了树木,替凋零的树木披上一袭圣洁的纱裙,变成妩媚动人的待嫁新娘,不再平庸……大自然真是奇妙!简直就是一位神气的魔术师,他拿着一 块硕大无比的白绸,一抖、一盖,眨眼间就变幻出一幅幅如诗如画的美景、一帧帧意境优美的佳作,令你惊叹,叫人流连忘返,为之陶醉。
下雪的感觉真好!它除了能净化空气、美化环境外,还能愉悦心情,使人神清气爽、心旷神怡。对于我们这些生长在少雪的南方的人来说,下雪总是大受欢迎的事,特别是对于小孩子,更是欢天喜地、乐不可支。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时,只要一下雪,我们这帮小子就玩兴大发,个个跳得三尺高。滚雪球、堆雪人、打雪仗自不必说,更刺激、更好玩的是坐“雪橇”,那是一种自制的,由一张小板凳两根竹片做成的类似雪橇的滑雪工具。坐在“雪橇” 上从陡坡高处顺势滑下,与坐溜溜板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年龄稍大点的男孩则技高一筹,他们不用板凳,而是直接将两块稍宽的竹片前头弄弯曲,再配上两根撑竿,做成一副简易的滑雪板。踏上滑雪板,弓身曲腿,两手用力撑竿子,就能在 地上自由滑行。胆子大的已不满足在平地上滑,而是从高坡上飞驰而下,身手矫健、姿态优美,自然博得一阵喝彩叫好声;而那些人仰马翻,甚至连滚带爬的,就只能叫人看笑话了。当然姿态优美抑或丑陋已不重要,只要高兴就好!儿时玩耍起来,真可叫昏天暗地,从天亮一直玩到天黑,爹妈生拉硬拽,才老大不情愿跟着回家。这也难怪,在那个年代,物资匮乏、生活单调,加上正是贪玩的年纪,“少年不识愁滋味”,哪有不玩之理!
其实,玩耍、娱乐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。不管在人生的哪个阶段,也无论你处于何种境遇,我们都应该抛开尘世的烦扰和杂念,时常走出户外,融入大自然,与大自然的风、花、雪、月来一次亲密接触,以求达到超然物外、天人合一的人生佳境。
外面的雪景如此诱人且难得一遇,独自守着西窗,吟咏“窗含西岭千秋雪”的诗句,不如步出门外,学古人雅兴,踏雪寻梅;或学那白发老翁,戴一顶斗笠,披一件蓑衣,坐在孤舟边,钓一江寒雪,品一世苍凉;抑或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重拾堆雪人、打雪仗的童趣……我只是掬一把雪向空中抛去,仰头望着雪团散开来,雪花晶莹剔透、银光闪闪,散落在我的头发上、脸颊上,沁凉沁凉的,虽然有些冷,但我感觉到一种诗意和美感……“
谁将平地万堆雪,剪刻作此连天花。”哦,雪花,你这冬天里的花朵,虽然昙花一现,却长久地绽放在我的心间。